# 【春天】 | 细分

春天,大地从冬寒里苏醒复活过来,被人们砍割过陈旧了的草木茬上,又野性茁壮地抽出了嫩芽。不用人工修培,它们就在风吹雨浇和阳光的抚照下,生长起来。这时,遍野是望不到边的绿海,衬托着红的、白的、黄的、紫的……种种野花卉,一阵潮润的微风吹来,那浓郁的花粉青草气息,直向人心里钻。无论谁,都会把嘴张大,深深地向里呼吸,像痛饮甘露似的感到陶醉、清爽——冯德英《苦菜花》

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春姑娘晒得都眯缝起眼睛来了。那嫩绿的新叶,像她的卷发,那田野上的薄雾轻烟,像她的衣衫。随着她春意的步伐,那青青的小草,破土而出,简直要顶着脚钻出来啦——(苏)艾特玛托夫《永别了,古利萨雷!》

那片灰色的天空下有四棵黑色的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喷射出了一些绿色的碎点。只要一转眼,就会有一片绿色的雾出现。几只燕子欢快地变换着队形,在轻轻掠过我的屋顶——严文井《一个低音变奏》

地是平坦的——像桌面一般平坦——地上长着去年留下来的日渐衰枯的褐色野草,在早晨的微风中微微地摇动着,野草下面已有新的绿意——这是草木知春的征候。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有一种透明的气圈笼罩着那个城市的远远的模糊的轮廓,使得城市好像是一只埋在琥珀里的苍蝇似的,赋与它一种艺术的微妙意味,这使他感动了。——(美)德莱塞《巨人》

一场场黄风卷走了北方的严寒,送来了山野的春天。这里的春天不像南方那样明媚、秀丽,融融的阳光只把叠叠重重的灰黄色山峦,把镶嵌在山峦的屋宇、树木,把摆列在山脚下的丘陵、沟壑一古脑地融合起来,甚至连行人、牲畜也融合了进去。放眼四望,一切都显得迷离,仅仅像一张张错落有致、反差极小的彩色照片。但是寻找春天的人,还是能从这迷离的世界里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你看,山涧里、岩石下,三两树桃花,四五株杏花,像点燃的火炬,不正在召唤着你、引逗着你,使你不愿收住脚步,继续去寻找吗?再往前走,还能看见那欢笑着的涓涓流水。它们放散着碎银般的光华,奔跑着给人送来了春意。我愿意在溪边停留,静听溪水那热烈的、悄悄的絮语。这时我觉得,春天正从我脚下升起——铁凝《洗桃花水的时节》

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和熙的东风吹遍了原野上的每一个角落,和暖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唤醒了大地的万物,给大地带来无穷的希望。啊!原来和暖的春天来临了。堤上的杨柳,岭上的树木,都长出了新枝嫩叶,呈现着无限的生机。在春水绿波上自由自在游泳的白鸭、天鹅在欢乐地嬉戏。原野上的花儿也纷纷盛开了,艳丽的桃花更是争先开放。万紫千红、群芳竞艳。蜂蝶在花间飞舞,鸟儿在树上歌唱,首首都是迎春曲,赞美着春天的明媚,歌唱着春天给大地带来的希望。春天给大地换上了新的衣裳,使人恢复了清新的感觉。田间的农人们,随着春天的来临,为春耕忙碌起来了。他们一边耕种,一边高声地歌唱,整个田野都洋溢着欢乐的歌声和气氛。春光是这样的美好,春天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因此,我们一定不让它虚度,要好好地珍惜这明媚而又短暂的春光——凌应俭《春天》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跟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嘹亮地响着——朱自清《春》

在佛罗里达半岛热带性的尖端,春的踪迹是不容易发现的,除非你细心寻觅。但在这里,奥岐绰比湖以北,春天却已渐成为明显的季节了。三月初的清早,强风拂拂,我们驰过好几英里草原的湿地,发觉这里的野花已在竞发。谷精草的小白花已经开遍止水的池塘和水淹的平原,在那里,龙虾灰色的尖甲浮出新草的嫩绿之上。燕子花也聚在一起开始着花,不久就会以光艳的蓝色掩盖过平地。在附近谨慎地着花的是蓝眼草。还有紫罗兰,这是我们这次长途旅行所见到的第一朵紫罗兰花。从基西米草原起,一路往北,紫罗兰随处可见,在高山上,在海滨,在北国黯黑森林的边缘都有。密西西比河以东,盛开的紫罗兰超过五十种以上。紫罗兰是美国北部春天的标志——(美)艾温·威·蒂尔《春满北国》

迷人的春天慷慨地散布着芳香的气息,带来了生活的欢乐和幸福。杜鹃隐藏在芒果树的枝头,用它那圆润、甜蜜、动人心弦的鸣啭来唤醒人们的希望。成群的画眉像迎亲队似的蹲在玛胡树的枝头。楝树、花梨树和醋栗树都仿佛被自身的芬芳熏醉了。何利走到芒果园里,看见芒果花开得像满天星一样——(印)普列姆昌德《戈丹》

挟着春的气息的南风,吹着他散乱的头发;报春的燕子往来逡巡,空中充满了他们呢喃的繁音。新生的绿草,笑迷迷地软瘫在地上,像是正和低着头的蒲公英的小黄花在绵绵情话;杨柳的柔条很苦闷似的聊为摇摆,它显然是因为看见身边的桃树还只有小嫩叶,觉得太寂寞了——茅盾《足迹》

一场春雨过后,柳枝绿了,桃花笑了。山溪水满,水面上时而飘过一二片桃花瓣。天色像玻璃一样嫩碧中透亮。太阳喜眉笑眼地从东半天升腾起来,红得像少女的脸膛,盈盈动人。如诗如画的春色和壮丽多姿的山川,使人感到舒畅,生气勃勃——史培发《打旋网的人》

不管怎样,冬天毕竟过去了。到四月初,白昼变得温暖,夜晚仍旧寒冷:冬天还不肯退让,可是终于来了温暖的一天,打退了冬季,于是小河流水,百鸟齐鸣。河边的整个草场和灌木给春潮淹没,茹科沃和对岸的高坡中间那一大块地方被一片汪洋大水占据,野鸭子在水面上这儿一群那儿一群地飞起飞落。每天傍晚,火红的春霞和华美的云朵造成新的、不平凡的、离奇的景致,日后人们在画儿上看见那种彩色和那种云朵的时候简直不会相信是真的——(俄)契诃夫《农民》

“轻舟冉冉雾弯环,细雨丝丝罩远山。”每年暮春,青油油的梅子透出黄澄澄的色彩,江南地区进入了梅雨季节。这时的骄阳,已不大肯露面,有时云开一线,露了露笑脸,又驾起云霞,躲进了天宫,于是,洋洋洒洒,下起雨来;有时也会出现“东边日头西边雨”的奇景。从浙江天目山和苏南茅山地区涌来的山水,大量涌进太湖。湖水暴涨,来不及外泄入海,出现了水涨帆高、桥低岛矮的景色。在蒙蒙细雨中,太湖白浪滔滔,感情显得格外充沛,色彩也异常鲜明,宛若一幅泼墨未干的丹青!——章左声《春涨》

阵阵南风把浓郁的麦香吹进了村庄,庄稼人的鞋底上像抹了油似地闲不住了。大自然把一封封漂亮的书信传递给人们,人们读着这些熟悉的笔迹:柳絮飞舞了,榆钱飘落了,蝴蝶和落在地上的油菜花瓣依依惜别,豌豆花变成了肥绿的嫩荚。这是春天向夏天告别的最后一幕。这一幕需要的道具是如此之多:男人们整理着套绳的框、桑把、扫帚;女人们收拾着簸箕、篮子,缝补着破了的口袋。特别是早晨,月落星稀,一声声清脆的夏鸡啼叫声:“夏季了——嚓,夏季了——嚓!”把人们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各家茅屋前的磨镰刀声音,汇成了一股强大的音流——李准《黄河东流去》

天气是醉人的温暖,恰好是樱花落尽的时季。细沙的行人道上满是狼藉的粉色花片,有些便沾挂在平铺的碧草上。几树梨花还点缀着嫩白的残瓣。北面与西面山上全罩着淡蓝色的衣帔;小燕子来回在林中穿跳。在这里正是一年好景的残春,到处有媚丽的光景使人流连——王统照《山雨》

山下一片杏花如云。山谷里溪流旋转,奔腾跳跃,叮咚作响,银雾飞溅。到处都是生机,就连背阴处的薄冰下面,也流着水,也游着密密麻麻的小鱼。向阳的地方更不用说了,一片葱绿,从草势来看,即使在冬天,这草也没有停止生长——王蒙《蝴蝶》

四月中的细雨,忽晴忽落,把空气洗得怪清凉的。嫩树叶儿依然很小,可是处处有些绿意。含羞的春阳只轻轻的,从薄云里探出一些柔和的光线;地上的人影,树影都是很微淡的。野桃花开得最早,淡淡的粉色在风雨里摆动,好像媚弱的小村女,打扮得简单而秀美——老舍《二马》

阴历二月间,原野开始脱去枯黄的外套,各种植物从冬眠中苏醒过来,极力地钻出解冻了的地面,吐出绿色的嫩芽。对春意反应最敏锐的,是沿河两岸堤坝上的杨柳。那一溜溜随风摆荡的枝条,露着淡绿,变得柔韧了……于是,春野里到处散发着被那雪水沤烂了的枯草败叶的霉味,融混着麦苗、树木、野草发出来的清香——冯德英《迎春花》

春色一天比一天浓了。刚刚下过的几场春雨,把大地全部洗刷明净,把大地上长冬的死气沉沉的残痕,一扫而光。山野在春风熏陶下,一天一个颜色,一天比一天活跃。太阳光温柔地拥抱万物,温暖的空气因为从苏醒的地面上升起来的蒸气而颤动着。隔年的草又显出绿色,新生的绿草懒洋洋地软瘫在地上,河滩上的柳树枝头浮出一层绿烟;小燕在河水上空和柳烟丛里掠过,空中充满了它们呢喃的繁音;石蛙在河岸边狭窄而深长的泥洞里有力地叫唤着——肖建国《空山老屋》

春天。枯黄的原野变绿了。新绿的叶子在枯枝上长出来。阳光温柔地对着每个人微笑,鸟儿在歌唱飞翔。花开放着,红的花,白的花,紫的花。星闪烁着,红的星,黄的星,白的星。蔚蓝的天,自由的风,梦一般美丽的爱情。窗户大开着,阳光带笑地爬进来。花在窗外对蝴蝶微笑。蜜蜂和苍蝇在房里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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